前尘（七）

    前尘（七）

    锦绣还守在门外，见他红着眼睛出来，忙问道：“三殿下这是要走吗？”李行俭点头嘱咐道：“你家殿下同我生了气，这几日我不便再来看她，如果她有什么事，你及时叫人报给我。”

    锦绣还以为兄妹吵架了：“三殿下放心，殿下还是孩子脾气，过几日就好了。”可等她进了门，才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永宁胸前一片凌乱，脖子上还留着一个深深的牙印，哭的眼睛都肿了。锦绣一瞬如遭雷击：“殿下。。。三皇子他对你用强了？”

    永宁摇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锦绣，怎么办，阿兄不喜欢我。。。”锦绣脑子一团浆糊，她实在没明白这对兄妹发生了什么，只好先安抚永宁的情绪。等永宁渐渐平复下来，跟她讲了经过，锦绣只觉自己又被雷劈了一次。

    她犹豫半天，还是劝道：“您和三殿下是亲兄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起的，世俗礼教容不下血亲乱伦，更何况您生在皇家，万一被人发现了，恐怕只能去观里当姑子了。。。”

    永宁倔强道：“只要阿兄也喜欢我，我便是去当姑子也不怕。”锦绣又问道：“那您有没有想过，您如今年纪尚小，不用考虑婚嫁。可三殿下已经十七岁了，皇后必然要为他挑选一个高门贵女成亲，就算他现在和您在一起了，等将来他有了妻儿，您又要怎么办呢？”

    永宁愣住了，在她的想象里，她和阿兄可以天长地久的在一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娶妻生子。锦绣见她陷入沉思，便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不急于这时就要她想个明白，只哄着她换了衣裳歇下。永宁今日伤情的厉害，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这日过后，李行俭果然再未来过承欢殿。永宁像是恢复了正常，也不再提及那晚的事，锦绣松了口气，庆幸这对兄妹总算回到了正轨上。

    半个月后，永宁又开始胸痛，之前几个月说胸痛大多是在骗李行俭，这次却是真的痛的厉害。偏她咬牙忍着，连锦绣都没有告诉。又过了几日，她晨起时发现小腹胀痛的厉害，身下还有一小滩血渍，方知自己来了初潮。

    锦绣倒是很高兴，恭喜她长大了，还派人去给皇后报信。永宁疼的厉害，只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到晌午，报信的宫人才回来，说皇后听完只说知道了，便让人回来了。

    永宁默不作声，锦绣知道她心中难过，也不好安慰她。结果到了夜间，永宁睡梦中是魇着了，面色苍白的说起胡话来。锦绣急得慌了神，只好叫人去找李行俭。他匆匆赶来，一向端庄沉稳的人，衣服却都系错了带子。

    他一进来便看到床上的永宁，像是病了，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睡的极不安稳，皱着眉呢喃着什么。李行俭俯下身凑近去听，只听她不断小声念叨着阿娘。锦绣在一旁掉眼泪：“今日里殿下来了初潮，给皇后报了喜信，可等了一日只等到一句知道了。殿下这是心里难过。。。”

    李行俭握住永宁冰凉的手，一时心如刀绞。她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他这个兄长，错的是他们的父母，可被至亲至爱之人冷落，只能独自伤心难过的却是他的婉婉。。。

    他吩咐锦绣：“去给你家殿下熬一碗姜汤备着，如果她半夜醒了，就给她喝下去。”锦绣硬了，又迟疑道：“殿下似乎有些梦魇，您。。。”李行俭道：“你放心去，有我在这替她镇着。”锦绣这才安心，三殿下是真龙之子，有他的阳气镇着，没有什么邪祟敢冲撞永宁。

    房中只剩下李行俭和永宁，他凝视着她苍白的睡颜，心疼的抚上她的脸。“傻姑娘，”他轻轻道：“阿兄陪着你呢，不要害怕。”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永宁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手被人握着，她抬眼望去，看到了一脸担心的李行俭。

    永宁扭过头去不看他，只问道：“你不是再也不来了吗？”李行俭解释道：“锦绣派人传话，说你似乎有些梦魇，我心中担忧，便过来看看。”

    永宁气的转过头来瞪他，大眼睛红红的：“她一辈子不找你你就一辈子不来了吗？”李行俭失笑：“阿兄怎么可能一辈子不来看你，我一直担心你，可又怕来了惹你生气。”

    他态度这样好，永宁却更加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你是骗子。。。”

    她一哭，李行俭就慌了神，只能加倍小心的哄她，为她擦泪。可她的眼泪像是流不尽一般，哭的越来越伤心，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李行俭没有法子，又怕她哭伤了身体，终于叹了口气，伸手捧住了她的脸，轻声道：“都是阿兄不好，阿兄保证，再也不离开你了。。。”

    他缓缓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