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仅写了一章

    维基卡伯爵家的晚宴

    原作者:卫玛图

    年轻的伯爵夫人饶有兴趣地研究起晚宴的来宾名单来:“荷特管家,这位何塞将军……可是两月前刚受封的那个?”

    “是的,夫人。何塞将军因屡立战功蒙特别嘉封,两个月前刚获得新公爵头衔。”我恭敬地答道。

    “终究还是个只懂得打仗的粗人!” 阿丽莎不屑地撇着嘴唇,硬是把她漂亮丰满的小嘴撇成了怪异的歪枣形。

    “您说得对,夫人。将军们只懂得打仗,因为我们和更多的人只想过和平日子。”我一边调试着烛台的高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阿丽莎没睬我的话,或许她根本就没听出语中的实际意思和讥讽。

    这位维基卡伯爵家22岁的新嫁娘,昔日娇蛮任性的阿丽莎·列斯特浓小姐,她那鲜花般娇艳绝伦的美貌和浅薄庸俗的内心世界总是对比鲜明。以致于在新婚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无数次惹恼了小维基卡伯爵先生。

    这幢大房子依然保持着老伯爵在时的旧貌,我做这的管家快30年了,几乎亲眼看着罗勃少爷从一个小男孩长成英伟冷傲的青年。伯爵夫妇移居普雷斯堡后,我必须更精心地照料少主,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少爷继承了老伯爵正直果敢和热烈的性格,但从外表看,小维基卡先生的外冷内热与其父的表里如一是多么不同。这个刚过29岁生日的年青人,从小就敏锐多疑,加上过于严格正统的贵族教育,修炼出一身城府却不露声色。他的这种城府就是10个阿丽沙小姐又怎能琢磨得透?

    罗勃少爷也没半点浪费地继承了老伯爵的几分好色,但阿丽沙如果仪仗她的美貌获取了男人心,就以为能够象控制成群围绕自己身边讨好追求的傻小子们那样控制小伯爵的思想和行为,甚至恣意妄为地撒娇撒泼、胡说八道,那她可就蠢透了。还是在新婚蜜月里,年轻嚣张的维基卡夫人那漂亮丰满的肥屁股就接二连三挂彩。蜜月还没过完,阿丽沙左提箱子右抓狂,哭哭啼啼嚷着要回娘家,被罗勃少爷一个眼神就生生逼回房去。

    这大半年里,每当刺耳的哭嚎伴随着沉闷的马鞭声或别的什么声荡漾在伯爵府上空时,所有的女佣都会感到有点解恨,包括我妻子尤拉这么善良好脾气的妇人。尤拉贴身侍奉新夫人的起居,她常说阿丽沙心地单纯其实不坏,无非是从小娇生惯养惯出的毛病,那颐指气使、吆五喝六的臭腔调只有小伯爵能治得了。

    “你知道吗?尤拉mama……”阿丽沙虽笨但看得出尤拉对她比别人都宽容和善意,就娇嗲地叫她“尤拉mama”,唉,真是个孩子呢!

    “……你知道吗?尤拉mama,何塞将军的第二任妻子就是桃乐思那个蛇精!没错吧,我说荷特管家?”

    “是的,夫人。维基卡伯爵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听说人人都在谈论桃乐思夫人的机智和美貌!”

    “哦天!您认为一个粗鲁的大兵会衷情于毒蛇的美貌吗?”

    “人们都说何塞将军爱妻若掌上明珠,夫人!”

    “您是否还认为桃乐思比我更美呢?!……噢,尤拉,你能不能轻点,你的膝盖碰到我屁股…….屁股上的蝴蝶结啦,真是的!” 没得到满意答案,尖厉嗓门儿突然“机关枪”似的报怨。每次听到任何不顺耳的话,小姑娘都无法学会掩饰她的烦躁情绪。

    “桃乐思小姐和夫人您……无法相比。”我不能为哄小女主人开心就说假话,更不能说真话顶撞她。我只好补充道:“当然您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夫人!”

    “你可真会说!我亲爱的老荷特!……噢,尤拉,你想干吗?非给我拿那条珍珠项链,我最讨厌毫无内涵的粉红色,蓝宝石才配我的深蓝色眼睛……哎呀,真是!发卷!发卷!你把我右边的发卷弄歪了呀……”

    “可不是嘛,真抱歉,夫人!”尤拉无奈,一边安抚着“骄娇”小姐,一边悄悄冲我挤眼睛,示意我别再惹她:“没错,您戴那条蓝宝石的一定美极了,夫人!”

    “罗勃就喜欢我这双梦幻般的蓝眸子……” 阿丽沙对牢镜子自作多情地迷起湖蓝色的大眼睛。说实话,她美得象个天使!

    “但您别总急着站起来,瞧,我都没法固定好你的假发啦!”

    “可我讨厌这硬梆梆的破凳子……瑞吉,瑞吉,给我拿个鹅毛垫子来……哼!臭丫头死哪去了?难道不知晚宴就快开始了吗?……”

    我和尤拉目光对视,差点同时笑出来。三天前,维基卡伯爵夫妇同时从外面回来,圆润的小臂膀被孔武有力的大手揪牢了,花样漂亮的小脸可怜得抽搐着,一入家门就直奔进楼梯旁的体罚室,呜里哇拉的哀嚎,混合着男人血气方刚的怒斥和咆哮,混合着越来越响亮“批批啪啪”的皮掌声同步交响……事情猜都不用猜,每个人都悄无声息地格外自觉地干活,谁都懒着问。

    伯爵独自出来时脸还少有地铁青着。后来差尤拉去叫阿丽沙出来洗脸吃晚餐,这一点他明显和老伯爵不同,他从不实施“不许吃晚饭”的加刑,相反要求他的挨了揍的女人必须按时进餐,而且他在少年寄宿学校时就学会了健康卫生的 “用餐知识”,因此只许那姑娘吃稀粥,并强迫她饭前必须停止哽咽以免造成食伤。这对刚刚挨了屁股的22岁大姑娘来说真是艰难无比,阿丽沙害怕地看着丈夫的眼睛,越是拼命抑制抽噎越是泪水止不住往外涌,憋得小脸通红直打隔;更可以想见被牛皮掌子拍了整个下午的肿屁股隔着沙裙坐上硬板凳的滋味,哪还能吃得下饭?可男人把大手掌高高扬起停在她脸蛋上方,试图警告她随时可能摔上她美丽的小脸蛋用以规范“用餐纪律”。可怜的阿丽沙,用眼睛余光瞄着斜上方威吓的大巴掌,强憋住眼泪,苦着小花脸,瑟缩着,把稀粥一小勺、一小勺地送进嘴巴里,那楚楚可怜的惨状真不亚于一只被主人踢断了脚的小残猫儿……尤拉第一个看不下眼了,心疼地背过身去擦眼泪。我那善良的女人啊,毕竟是个母亲,她准是想起了我们自己的那个曾经寄人篱下的小女儿。

    谁知,仅过三天“小残猫”就现出了原形,并恢复成这般嚣张的样子。其实除了她自己,谁有兴趣听那些自欺欺人的矫情粉饰,可我们的新夫人就是这样没心没肺没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