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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刀x苍云】烟渡寒江_4-6_散流霞_尤物书屋
尤物书屋 - 同人小说 - 【霸刀x苍云】烟渡寒江在线阅读 - 4-6

4-6

    (4)

    经此一遭,柳如烟变得老实了很多,完事之后似乎累了,便靠着燕江城睡了。燕江城也并不排斥他的触碰,任由他靠着,那人发梢轻轻扫在他的脸上,惹得他忍不住低头去看了看。这青年的皮相实在生得好看,若不是性格恶劣,又有断袖之癖,该有多少姑娘赶着去喜欢他。

    说到底,柳如烟这次还是为了帮他才被困在了山洞,何况苍云军的事,本也不是他的分内,他心里是感谢柳如烟的,之前说他与柳如烟投缘的话也并非虚情假意,只是……燕江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柳如烟到底听进去没有。

    苍云军很快到了,把洞口砸开,将两人救了出去。

    柳如烟到底没在雁门关这样极冷的地方呆过,回去之后感染了风寒,燕江城过意不去,他却毫不在意,仍然每天打着喷嚏活蹦乱跳。只是这件事惊到了他的两个哥哥,这两人从霸刀山庄捎了几件貂毛大氅过来,又拣了几服药过来,托付给燕江城。

    “三弟从小不喜欢喝药,不过他肯定会听你的话,请你务必让他喝了。”柳如风是这样说的。

    燕江城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只是见他两的态度,实在不像是兄弟不和,然而柳如烟却没有必要与他说假话,他虽然疑惑,但这也是那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实在不应该打探太多。

    柳如烟却意外地听话,也没有仗着生病作妖,开开心心便将药喝了。

    在柳如烟来之前,燕江城晚上总会抽时间看会兵书,只是前阵子被柳如烟折腾得什么心情也没了,这几日得了空,才有机会坐下来重新研读。

    柳如烟大感好奇,忍不住溜到他身边,趴在他肩膀跟着看了几页,便感到困意袭来,道:“燕哥哥真厉害,这么难懂的兵书也看得懂。”

    燕江城笑道:“我身为一军统领,自然不能只会些拳脚功夫。”

    “燕哥哥以前都看的吗?”

    “自然有时间就会看一看,平日里要操练新兵,又有很多繁琐的军务要处理,只有晚上才有空余。”

    柳如烟心中有些自责,原来因为自己的缘故,打扰了燕江城,犹豫了一会还是说:“燕哥哥,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都不会烦你了。”

    燕江城失笑:“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他如今回忆柳如烟的种种,只当是那人顽皮,柳如烟如今还是喜欢黏在他身边,只是手段温和多了,他想,柳如烟要完全改了这断袖的癖好,总得要有段时间,便也任由他去了。

    “但是说起之前的事,我真想问问你,你那几招擒拿手到底是怎么使的?”燕江城想到之前总是被柳如烟按着剥玄甲,脸还是忍不住发烫。

    柳如烟道:“这招是我从一个前辈那磨来的,不过以燕哥哥的资质,自然是很快就破了,之后不过是见招拆招或者看准先机罢了。燕哥哥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燕江城自然是想学的。

    练这功下盘不能动,全靠手上功夫,两人便盘腿坐在床上拆招。

    柳如烟道:“燕哥哥,你闭着眼睛吧,将自己学过的招式忘掉,凭感觉来就好了。”

    然而柳如烟说得如此轻巧,燕江城却仍然很难做到,毕竟二十多年来,他几乎每天都在苍云军中,苍云武学于他而言已是滚瓜烂熟,是如同吃饭睡觉一般极为熟悉寻常之事,在潜意识中已然根深蒂固,想忘又谈何容易。

    几轮之后,燕江城还是被柳如烟压在床上,燕江城本就已将玄甲脱了,柳如烟剥壳剥顺手了,直接滑进了他的衣内,那修长却又带着茧子的手指滑过燕江城的皮肤,惹得他一身颤栗,而后柳如烟熟门熟路地将他的上衣给剥了。

    燕江城大怒,心道果然不能相信这小子藏着什么好心,还没发作,柳如烟却已经滚下了床,急道:“燕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那模样委屈极了,燕江城一团火焰登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将衣服合拢,说:“算了,这招式我学不来,以后咱们还是切磋刀法。”

    其实燕江城并没有想错,柳如烟先前悟这几招时,便想着怎么下流怎么来,他这几日摸清了燕江城的脾气,也的确觉得自己以前有些过分,便决定改变策略,然而看见燕江城毫无防备地同他坐在床上,还是出于本能,一不下心就顺手将人给剥了。

    燕江城的肌肤结实均匀,腰肢劲瘦,背上有道长疤,一直没入股间,柳如烟看着心疼,心道以后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燕江城,决不让他受伤,可这样的燕江城在他心中却更多了几分诱惑,细细回味,他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扒光压在床上好好疼爱一番。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若只贪图眼前的便宜,燕江城好不容易建立起对他的好感一定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柳如烟短短一刹间脑中天人交战了数个回合,终于忍住了心中作妖的小火苗,讨好道:“我日后一定陪燕哥哥讨教刀法,不如燕哥哥也教我学学兵法。”

    燕江城便挑了本最简单的《三十六计》给他看,柳如烟读得吃力,燕江城便讲解给他,刚刚讲完了第一计“瞒天过海”,柳如烟在心中点头,心想原来我方才所为便是瞒天过海。燕江城若知道自己教给他的东西全让他在日后用在对付自己身上,一定会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

    柳如烟病好后,依旧陪着燕江城,白日里当着苍云士兵的陪练,更是主动打扫校场,喂马扫雪,要出关巡查时也是跟着燕江城一次不落,燕江城晚上若要处理军务,他就准备夜宵,燕江城晚上得了空,他也规规矩矩,陪着探讨刀法和兵法,燕江城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心中却不能不触动,因而对他偶尔的胡闹越发纵容,也对他越发温柔,连柳如烟说为了更好的聊天提出要与他同榻而眠时,他也默许了。

    柳如烟果真还是规规矩矩地盖着棉被聊天,每晚睡前缠着让燕江城讲《三十六计》。燕江城起初极不习惯身边多了个人,半夜便总被热醒,发现自己被柳如烟手脚并用地缠住,那人却委屈地说自己晚上睡着了也没法控制。后来他在临睡前不小心碰到柳如烟的手脚,冰冰凉凉的,他才想起柳如烟或许真的怕冷,之前那张小床他也是照着自己的习惯准备的,柳如烟睡在上面一定觉得冷,却从没抱怨过什么,他心中又愧疚,又心疼,自然更是纵容柳如烟了。

    就这样过了月余,柳家忽然传来老爷和夫人回家的消息,他们听说柳如烟回来了,便从南方赶了回来,让柳如烟回趟家。柳如烟起先不情愿,燕江城劝他:“我瞧你两位哥哥对你也挺好的,你还是回去看看,一家人有什么隔夜仇呢?”他是想到自己,自幼便失了双亲,虽然在苍云堡内有很多兄弟朋友,但还是时常羡慕别人。

    但柳如烟不想走仅仅是因为不想离开燕江城,他当年虽然因为大受刺激一气之下离了家,但这么多年来,怨念早已散去。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燕江城已经习惯了他的解除和相处,更是对他温柔纵容,柳如烟心中的小火苗也跟着蹭蹭往上冒,真想趁热打铁将燕江城推倒算了。

    后来他还是决定回趟家,一是因为他当了这么久的乖宝宝越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二是因为当天晚上,燕江城讲《三十六计》正好讲到了欲擒故纵。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燕哥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可别又往身上添了什么伤。”虽然他心里想的是可以试一试欲擒故纵,然而却还是叮嘱了许久,恋恋不舍。

    柳如烟也没有报信,悄悄回到家中,他躲在梁上,家人正说着他,柳夫人还抹着眼泪叹着气说着:“看来烟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我们了。”

    柳如烟见了,心里也难过起来,也不再躲了,跳下去,便将他娘搂在怀里,道:“娘,你别哭了,我已经不怪你们了。”

    柳夫人看着他,恍惚在梦中:“烟儿真是,穿男装也这么好看。”

    “……”

    “三弟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吃饭,吃饭!”柳如风生怕柳如烟又要摔门而出,赶忙打圆场。

    柳如烟当年离家出走确实有一段荒唐的缘由,这柳夫人出身于扬州七秀,来到北地却十分怀念南方,总想生个姑娘将自己一生的本事交给她,结果连着生了两个儿子。到了第三胎,便发誓要生个女儿出来,甚至连名字也都想好了,柳如烟,多美的名字。然而到了第三胎,还是个儿子,柳如烟和哥哥们不同,生得唇红齿白,全得了他娘的真传,若不细细分辨,也看不出是个男孩,两口子竟然荒唐地将他当女孩子养了。柳如烟虽然长得像女孩子,但性格异常顽劣,武功天分又高,常常穿着小裙子,提着刀将比他高一个头的男孩打得哇哇大哭,柳夫人那一身云裳的本事他自然是学不去。然而这事终究是有暴露的一天,到了柳如烟十二三岁时,个头忽然冲高,声线也开始变粗,渐渐瞒不住了。柳如烟从小只知道自己与别人有些不同,得知真相后简直大受刺激,从前被他欺负过的男孩自然想尽了方法挖苦讽刺他,从前说喜欢他的男孩也多觉得他恶心,连平日里将他宠上天的哥哥们也瞧他不自在起来,柳如烟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了。

    他为了掩藏身份,便改名叫柳三,将傲霜刀的刀架扔了,长刀挂在腰中,短刀藏在靴子里,貂毛自然是再也不穿了,若单论外表,比起世家弟子,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乞儿。也好在他的性格的确不似江南温婉的女子,武功也不差,比起在霸刀山庄中的种种规矩和束缚,行走于江湖中竟像是如鱼得水,逍遥自在,好不快意。

    柳如烟此时早已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家人对他有愧,总恨不得十倍弥补,在他面前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生怕又惹了他不高兴。只是他们实在将他想得太弱小了,他还在当女孩子的时候,也只有他去欺负别人的份,如今对于性别错乱的那份怨恨,也早就随风消散了。但他如今见到爹娘的模样,已是苍老了很多,心中不是没有悔恨的,或许他真的应该多回来看看。

    “娘,别哭了,你若喜欢,有机会我再穿裙子给你看。”柳如烟伸手抹去柳夫人脸上的泪:“这几年我总在外面,没想着你们,是我不对,以后我会常回来的。”

    一家人除了芥蒂,开开心心吃过饭,柳如烟回到自己的屋内,这屋子他也有好些年没回来过了,竟然还保持着自己走时的模样,连床帐都是粉红色的。柳如烟不禁想到了一些往事,小时的遭遇并没有让他变得软弱,对他造成的唯一影响,便是那断袖之癖。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改,都喜欢男人。普通的女人还没有他自己穿着女装漂亮,漂亮的女人他见了总会想到自己的小时候。他也去过南风馆,但对那些扭摆腰肢的小倌,毫无兴趣。他慕强,喜欢强悍的男人,还曾经恶趣味地装成女子摆过擂台比武招亲,可惜打擂的人多半都接不过他几招。后来他又他混进了山贼中,却失望地发现那些看起来强悍的人多半外强中干,直到他遇上了燕江城。那人穿着玄衣黑甲,一脚踹开门的动作让他登时就心花怒放了,燕江城武功也很好,能将他掀翻在地上,虽然真拼起刀来,燕江城不一定能赢过他,但是,燕江城还敢抽他啊!何况现在燕哥哥对他还这么温柔。

    恋爱脑的柳少爷并不觉得自己有何矛盾,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燕哥哥,这一屋子的粉色并不能温暖他的心,他孤单地躺在床上,心里无比怀念燕江城那温暖的小屋,可去他妈的欲擒故纵吧,也不知道燕哥哥今晚上有没有想我,他难过地想。

    (5)

    柳如烟走后,燕江城确实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他在出关巡逻时遭遇了狼群,虽然最后有惊无险,还是被狼咬伤了脖子。那狼牙带毒,回来后队医给他包扎后让他好生修养。

    燕江城回到屋中,空空荡荡,竟觉得有些不习惯。晚上没了人骚扰,他看兵书却看着看着走了神,躺在床上也觉得有些冷,习惯真是可怕,竟然有点想念柳如烟那混小子。他甩了甩头,只当是毒素的影响,便拆了绷带,准备给脖子换药,却见门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一头狼闯了进来将他扑倒在床上。燕江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谁知狼也没有咬他,只是轻轻舔了舔他脖子的伤口,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却又感觉舒服得想闭上眼睛。待他回过神来哪里还见那只狼,前日才走的柳如烟正趴在他的胸口,屁股上摇着一只大尾巴,头上还露着两个毛绒绒的狼耳朵。

    “燕哥哥今早上将我伤得好痛,要怎么赔偿我?”

    燕江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动弹不得,柳如烟趁机将手探入了他的衣内。修长的手指拂过他的胸前,捏住了一旁的凸起。

    燕江城吓得脸都白了,他想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柳如烟的手在他胸口轻轻揉捏,他竟然觉得身体起了一种奇异的反应。那人低头又吻住他的唇,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轻轻地触碰,而是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直吻得他浑身无力。

    燕江城平日里极为自律又不善情事,连姑娘的小手也没牵过,哪里懂这些,慌乱中狠狠咬了下去,柳如烟的唇被他咬破,嘴唇鲜红,却给那张俊美的脸更添了几分蛊惑,燕江城看得移不开眼,有些发愣,那人便低下头,咬在了他的锁骨上,滑过已经挺立的凸起,轻轻咬着他的腹部。

    燕江城只觉得浑身发软,一股热流往下窜去,某处坚硬了起来,他努力撑起身体,却看见柳如烟身后的狼尾巴摇得更欢了,那人笑了笑,还露出了两颗尖牙,蛮横地将他按回了被褥,舔在了那坚硬之处上。

    燕江城吓得一身冷汗,从床上坐起来,惊觉是一个梦。他摸了摸脖子,绷带还包得好好的,中衣也规矩地穿在身上,周围并没有别人。

    柳如烟还在霸刀山庄未回,那白狼也根本不存在,屋内静悄悄地,只听得到自己的粗重的喘息声,而那一处竟然还立着。

    这梦实在太过诡异,燕江城已经无法分清到底是梦见狼变成了柳如烟并和他在肌肤相亲,还是梦见柳如烟这件事的本身,更让他觉得惊慌。

    一定是自己禁欲太久,又中了狼毒,才会这样,他苦笑了一下,只得慢慢握住自己那处,脑海中却无可避免地闪现出柳如烟的脸,他心下烦躁却又无法将这些念头抛出脑后,最终还是喘着气弄了出来,草草了事。

    很久以后,柳如烟听他提起这个梦时,果真笑得如同狼一般将他扑倒了,只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又过了数日,从太原传来一个消息,太原府尹想让他去帮忙抓一个采花贼。他这几日回到屋中总想到柳如烟,又想到那个奇怪的梦,本就烦闷,正好借此机会离开出去透透气,便将军务交代给了副官,前去太原了。

    再说柳如烟回到家中,早已坐不住了,恨不得插个翅膀飞到燕江城的身边。他还留在家中,只因为他想给燕江城一个惊喜。他求着柳如云教他锻刀,便在霸刀耽搁了些日子。事实证明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他异乎常人的武学天资,便叫这锻刀手艺半分也不让他学去。数日之后,燕江城看着手中拿像个铁块一般的匕首,叹了口气。

    柳如云笑道:“你想给他惊喜,还不如直接穿裙子给他看,说不定就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不行不行。”柳如烟道,小时候也是有人喜欢过他的,但自打知道他是男孩子之后,眼神中就再也没有爱慕,只剩厌恶之情了。虽然那人他也没看上眼,但只是想想燕江城可能会用这种眼神看他,就感觉难过得想死。

    思来想去,柳如烟最终还是带上了那把匕首,又从柳如云那讨了副上好的盾刀,磨着娘亲做了一些江南的点心,让柳如风帮他弄了几本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兵书后,便迫不及待地返回苍云堡了。

    “唉,儿大不中留。”柳老爷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叹了口气。

    对于柳如烟断袖这件事,全家人都毫无障碍地接受了,只要柳如烟肯回家,断袖只是小事而已,柳如风和柳如云很早便认识燕江城,知道他人品武功皆是上等,竟然还暗暗为自家小弟眼光的毒辣感到得意。

    柳如烟带着大包小包出现在苍云堡时,才得知燕江城去了太原。他前一刻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匕首送给燕江城,后一刻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倍感失落。

    问过副官之后他才得知燕江城竟然还受了伤,急道:“燕哥哥受了伤还要去抓什么采花贼,采花贼是他这种带兵打仗的人应该做的事吗,太原衙门里是没人了吗?”

    “你有所不知。”副官同他讲了缘由,原来年轻的苍云堡弟子经常会被派去太原守城,同时也兼管治安,一方面是为了笼络在朝中的关系,另一方面也算是给年轻弟子的历练。燕江城在太原时是出了名的,大到剿匪,小到抓偷儿,没有他做不好的,故深得府尹的信任。那采花贼不知从何处流窜到了太原,十分猖獗,被害的女子下场极为凄惨,但那贼子行踪诡谲,很多武林人士都想将这贼人抓了去,为民除害,但一直也未成功。府尹头疼,才想到了燕江城。

    “难怪燕哥哥当时一举便将我的山寨端了。”柳如烟叹道,心中又对燕江城更多了一分喜爱,只觉得这个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以后若燕哥哥受了伤,你一定要立马飞鸽传书告诉我。”柳如烟说道。

    那副官看着柳如烟满脸痴相,忍不住怪道:“柳爷,若不是因为你是男人,我还真以为你是统领不知从哪弄来的小媳妇。”

    “胡说八道。”柳如烟听到他这样说,有些生气。

    副官见他生了气,心想着自己果然不该多嘴,却听柳如烟轻哼了一句:“我是男人就做不得他媳妇么?”

    副官呆在原地,好像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柳如烟自然是追到了太原,去衙门问了,却被告知燕江城不在。跑遍客栈也没有找到,恰好江湖上的朋友也有追采花贼路过太原的,他便请他们帮忙打听。

    “既然都是抓那采花贼,只要抓住贼人,自然能找到燕江城。”

    柳如烟听了朋友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忍不住盘算了起来,若是自己先抓住了那采花贼,是不是还能去燕江城面前邀功。

    他这样想便更高兴了,抓采花贼他可是个行家,从前不知有多少采花贼砸在了他的手中。别人抓采花贼,总要大费工夫去寻找贼人的踪迹,而他,只要守株待兔便行了。他去绸缎庄买了几件女装,又去弄了些胭脂水粉。他做这些事,坦坦荡荡的,全然不在意老板对他的指指点点,此刻他一心想先抓住这贼子好去心上人面前邀功,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换上女装后,妆容倒是没有问题,但自己如今身材高大,穿着女装总显得不协调,还好大部分的贼人在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并不会去深究太多。

    这几日犹豫采花贼的影响,太原城中的女眷都不怎么出门,而柳如烟几乎将城中热闹的地方走遍了,生怕不被人看见。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便准备回客栈,谁知路过了一家大宅,却意外地看见了燕江城,那人脱去了平日的玄甲,换上了一身黑衣,更显得身形修长,只是脖子上的一圈绷带甚是扎眼,柳如烟忽然有些后悔换上了女装,他多日不见燕江城,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将人抱个满怀。

    “还请告诉宋员外,燕某已查过了,这采花贼专挑大户人家的小姐,以防万一,请让燕某守在小姐的屋内。”

    那仆人外却说:“员外说了,若是出了事,谁知道是谁污了小姐的清白,他是决不能允许你们进屋的。”

    燕江城无法,只得让官差们守在屋外。

    柳如烟见连个员外家的下人也对燕江城趾高气扬,心中很是愤懑,这一愤懑,他便探出了身,让燕江城给看见,赶忙用袖子挡住了脸。

    “这位姑娘,近日有采花贼作乱,还请姑娘不要在外走动。”燕江城一步步走过来,柳如烟心跳如擂鼓。见无处可逃,只得慢慢放下袖子,却见燕江城突然看着自己的脸发起了呆,他以为自己被认了出来,试探地问:“燕……大侠,你怎么了?”

    燕江城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抱歉,只是觉得姑娘长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燕江城居然看着他的女装会害羞,还会说这种情话,柳如烟的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心中又高兴又委屈,只恨不得现在就拔了头上的钗子,将燕江城压在墙上好好欺负,并且告诉他,自己是个男人。

    “姑娘长得这般好看,燕某实在担心,还请姑娘赶紧回家吧。”

    柳如烟也担心被燕江城瞧出破绽,便没与他多做纠缠,只是过了一阵便绕了回来,躲在那宅子的附近。

    等到夜黑风高,采花贼果然出现,跳进屋内,顷刻间就放倒了守卫,那贼人又不知用了什么迷药,将小姐迷晕,带了出去。燕江城自然是发现了,贼人刚跳出窗门,忽然从旁边的角落中又冲出一个人影,燕江城定睛一看,竟然是白日里遇到的那位女子。白日见那女子衣饰繁复,燕江城只道她不会武功,如今才知那身手并不亚于自己,衣带飘摇之中,那身影还有几分熟悉。

    采花贼的武功不是那女子的对手,女子几个来回便将宋小姐夺了回来,似乎知道燕江城还在墙下,便将宋家小姐抛了过去,嫣然笑道:“燕大侠,可别忘了我哦。”

    燕江城接住了宋小姐,柔弱无骨娇躯抱了满怀,他却被空中那女子的一笑晃了眼,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了开去,那笑容里有他熟悉的感觉,可他却明明与这姑娘是第一次见面,难道这便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那“女子”自然是柳如烟,他将小姐丢给燕江城后,便发誓将贼人拿下,岂料那贼人忽然将他认了出来,道:“是你?!”眼神中顷刻变得了凶狠,更是疯了般朝柳如烟攻了过去。柳如烟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此人,只是不知这人受了什么刺激,忽然间变得极为疯狂,柳如烟这女装又多是衣带饰物,碍手碍脚,难以施展,他为了装大户人家的女人,更是连刀都放在了客栈,好在他腿功也练得不错,勉强可以抵挡。

    燕江城见那贼子攻势变猛,将员外家小姐交给了差役后,也欺身上前,加入了战圈。他与柳如烟平日时经常切戳,又常常一起出关巡逻,此时配合起来自然是异常自如,燕江城的盾护得密不透风,陌刀刀刀迅猛,那贼人力感不支,忽然从腰中洒出了一把迷烟,燕江城赶忙后跳躲过,睁眼时那贼人已将人掳远了去。

    (6)

    柳如烟被那贼人扛在肩头,他不小心中了迷烟,只觉得浑身乏力。没想到这次居然阴沟里翻船了,他趁着还有一丝清明,狠狠地将手指咬破,血顺着指尖低落在了地上。那贼人背着他窜进了山中,找了一处破庙,见燕江城没有追上来,便将柳如烟丢在了地上。

    “柳三爷,你可还记得我吗?”那人面带狰狞。

    柳如烟江湖上的仇家可算得上多,然而这人一眼便瞧出了他的伪装,柳如烟在脑海中细细搜刮了一番,忽然想到几年前,自己也是乔装成了女子的模样去抓采花贼,虽然最后让那人逃了去,但还是将他的子孙根给剁了,当然那人的模样柳如烟早已忘记。

    这样想来,柳如烟不禁脊背发冷,想到传闻中那些被掠去的女子种种惨状,才知道这贼人早已心理变态,不知用了多少残忍的手段。

    “怕了吗?三爷?”贼人狞笑着靠近他:“今儿我倒是想换换口味了。”

    柳如烟不屑道:“就你这幅模样,小爷可下不了嘴。”

    那贼人也不与他多说,掏出了一粒药丸,捏住柳如烟的喉咙逼着他吃了下去。

    柳如烟本来就脱了力,这药下去,更觉得丹田中的真气似乎被抽空了一般。

    “放心,这可不是什么春药,我可是要三爷好好感受一下痛苦和折磨,也想欣赏一下三爷在我身下浪叫呻吟的模样。”那人淫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势。柳如烟见了那玩意,却神色如常,哂笑道:“就这么小个玩意,连狗咬都不如。”

    那贼人不说话,手却伸进了柳如烟的衣服,直恶心得他想吐。

    突然间,大门“砰”地一声被踢开,那贼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飞盾砸在了地上,来人正是燕江城。

    他赶忙冲上去,想看看柳如烟有没有受伤,贼人在背后,捂着头爬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匕首,向燕江城扎了过来。柳如烟见了,也顾不上别的,大喊道:“燕哥哥,小心。”强行生出了一股力气,将燕江城推到了一旁,心口却一阵剧痛,却如同伤到了五脏六腑。

    燕江城听到他的声音,愣了片刻,便转身一记斩刀,和那贼人扭打在一起。

    他这才知道躺在那里的‘女子’是柳如烟,又见柳如烟此刻受了伤,心里一阵火起,只恨不得将这贼人撕了。

    “哦,看来燕大侠挺在乎这小白脸的,只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个喜欢装女人的断袖?”

    “关你屁事。”燕江城这暴脾气给他激了起来,冷笑道:“怎么,不是想玩男人吗,我来陪你玩玩。”

    那贼人也不知练了什么邪门的功夫,身形快得让人看不清,也难怪这么多人也抓不住他,燕江城心想再这样纠缠下去,怕又得让他逃了,便故意耍了个破绽,让他贼人踢飞了手中的刀,随后露出背后空档,那贼人以为燕江城力有不支,果真大意上当,扑了上来,将匕首插在了燕江城的背上,燕江城似乎根本没觉得痛,侧过身在电光火石间便拧住那贼人的手,利落地将他的手腕给卸了,膝盖一顶将他按在得跪在了地上。

    那贼人疼得大叫起来,燕江城眼都没眨一下,从背上拔了那匕首,抵在贼人的脖子上。

    “把解药拿出来。”语气冷到没有了一丝温度。

    “他那药,不需要解药,过几个时辰自然便好了。”那贼人吓到发抖,忙求着饶命。

    “既然这样,你这人作恶多端,也没有什么必要扭送去衙门了。”说罢便割了他的喉。

    柳如烟现在总算知道,当时燕江城只抽了他二十鞭,的的确确算得上对他心慈手软了。燕江城脖子上的伤还没好,背上又添了一道,柳如烟见他丝毫不爱惜自己,心疼得要命,说道:“燕哥哥,你受伤了。”

    燕江城听到他的声音,赶忙靠了过来,见柳如烟这副模样,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同他说话,只得轻轻将他扶了起来,道:“小伤而已,你怎么样?”

    柳如烟道:“方才强行运功,体内真气紊乱罢了。”

    燕江城替他渡了真气,顺了顺经脉,又一时无语。

    柳如烟见他异常的沉默,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他最不想让燕江城见到他这副样子,却还是给他看见了,自暴自弃地说:“我这副样子,很可笑吧?”

    燕江城蹲下来,又盯着他看了一阵,直看得柳如烟一颗心七上八下。良久,燕江城伸手轻轻抹去了他嘴角的血丝,轻声安抚道:“怎么会可笑呢,你这样子,挺好看的。”

    那手指温热的触感让柳如烟恍若梦中,心终于如石头一般落在了地上,却又觉得鼻子一阵阵发酸。

    燕江城从未见过他这副表情,赶忙道:“唉,好端端的哭什么,可别把妆给哭花了,我还想多瞧瞧你这样子。”也不知为何,心里快软得化成了一汪水,又伸出手指轻轻擦了擦柳如烟的眼角。此刻的温柔与方才的冷冽,简直判若两人。

    “你还有没有哪里受了伤?”燕江城又问。

    原来燕江城追着那贼人进了山中,找了许久也不见踪影,直到看见地上隐约的血迹,他并不知道是柳如烟做的记号,只以为是那两人搏斗受的伤。见柳如烟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那迷烟的效用也大,柳如烟仍然浑身无力。最后还是燕江城将柳如烟背了下去,柳如烟搂着他,心里甜滋滋的,怎么也不肯放手了。两人找了家医馆抓了点药,便回客栈休息。

    因为迷烟的缘故,柳如烟沾到床上就睡了过去,燕江城犹豫了一下,替他将头上的头饰除了,又找了个帕子,把脸上的脂粉擦干净,除了妆又是那个常常缠在他身边熟悉的青年,哪有半点女人的影子。燕江城细细地看了半晌,还是躺在了柳如烟的身边,心说这是为了照顾他,才不是想他了。

    夜里,燕江城又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被冰堵住的山洞,柳如烟问他,若我是个女子,你会喜欢我吗?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一会又见柳如烟对他说,我想明白了,我要把断袖之癖给改了,同你做兄弟。

    他却说,你若是个姑娘就好了,我一点也不想与你结拜,我想与你拜堂。

    柳如烟问,那你到底是想和我结拜,还是拜堂。

    他听见自己说,拜堂。

    柳如烟便按着他的头和他拜堂了。

    然后他就醒了,是被吓醒的,他坐起来,却没注意自己的袖子被柳如烟压住,那袖子一下子给撕成了两截。

    燕江城看着那断了的袖子,欲哭无泪。一定是因为柳如烟装成女子的模样太过于好看,才让他产生了错觉,只是他也无法这样心安理得地欺骗自己,明明几天之前,他还做了一个和柳如烟在一起的春梦,那个梦里,柳如烟可明明白白是个男人。

    这狼毒的影响真是太大了,燕江城甩甩头。他也睡不着了,便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找了面铜镜,想给脖子上那伤口换伤药。岂料他这番动作将柳如烟惊醒了,那人似乎还是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撑在他身边,道:“燕哥哥,我来帮你吧。”

    燕江城此刻正心虚,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发呆似的盯着那镜子,便看见柳如烟拆了他的绷带,却并没有去抹药,而是伸出舌头舔在了那口子上。他应该伸手推开柳如烟,只是这时不知为何如同被点了穴一般动也未动,手中的镜子摔在了地上,柳如烟似乎又想到他背上还有伤,便脱了他的衣服,轻轻地舔着他背上的伤。燕江城觉得自己疯了,他猛然回过头去,柳如烟仍旧眼神迷离,勾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了上来,两人一同倒在了床上。

    柳如烟此时迷迷糊糊,手脚发软,燕江城轻而易举地将他压在了身下,伸手去脱他的衣服,摸着摸着,却从里面掏出了两个馒头。

    燕江城哭笑不得,突然清醒了,心道自己又发春梦了,赶忙扇了自己一巴掌,可低下头,那两馒头还好端端地在一旁,身下躺着衣冠不整的柳如烟,那人似乎又睡着了,胸口大敞着,露出平坦结实的肌肉。

    燕江城彻底懵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心虚地替柳如烟盖好被子,几乎逃一般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