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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甜了(124125)

    

石榴甜了(124—125)



    筠娘子回了楼里歇下,她来了胡京顺利地名声大噪后,只卖艺不卖身,在楼内地位极高。

    这几日本一直身体不适,便待客歇得早些,不过子时已经是回了房内。

    一身的汗,每日可得花瓣澡沐浴的。

    丫鬟替她擦着体脂时,摸着那身上一道道的伤疤,“娘子如此绝色,为何身上会带这样多的伤。”

    大大小小的疤痕遍布着,也便是刺青布了全身。

    筠娘子下意识摸上腰肚上的三道疤痕,说不上面积多大,便是细长的刀口。

    她有些抗拒,便移开了视线,松开了手,“幼时犟,没少挨打。”

    年少时的记忆不多,但深刻记着自己碰到人牙子时,一直是挨打受罚的。也是因着对方担心买不到好价钱,方才没往死里揍。

    “娘子何时替自己赎身,然后远离这些个地方呢?”

    筠娘笑言:“我在等一位公子,瞧他何时能忍受。”

    丫鬟一下便猜到了:“可是尚府的大公子?!”

    筠娘子笑而不语。

    待丫鬟又出来后,她犹豫再三,还是偷偷摸摸去了一间房里,压低了声音道:“娘子腰肚上确实是有疤痕的,只是不大,又被纹身盖着的。”后又加了一句:“可是娘子全身上下都有不少的伤痕的!”

    **

    大公子今日下值,早上还在府里,午膳间便是出去了。

    马氏是午膳间挨了骂,主母尚氏责怪她不该不打招呼出府。马氏被训得大气不敢出得,自然是低着头装作乖巧懂事。

    到得晚上,上清楼便传出了消息,筠娘子是赎身从良了。

    这京里就没有几个秘密的,对方也没藏着捏着的,传出去说是太子殿下替她赎身。

    筠娘子的卖身契是在临洲,那里前几日便花了三万两白银买了下来。

    上清楼只是花重金请来的花魁,自然是作不得主留不下人。

    三殿下给赎身,第二日闹去了官家那里,三殿下可是太子,他自然就说是尚大公子欢喜的人,他代为出面。

    而有人好奇问到尚小大人那里去,他又推说是替自己弟弟给赎身的。

    这尚三公子一直没成家,是京里贵女嫌弃,而尚家又瞧不上低门户的,拖到现在自也是个未婚的。把个青楼名妓扣他头上,好像一切又说得通了。

    三公子挺是恼火,旁人问他来,他便道:“我也不过就是成人之美罢了!”

    这一人推一人的,到底是谁欢喜了花魁筠娘子的,一时成了京里人赌彩头的猜忌。

    那筠娘子可是不管风雨,孤身一人的收拾了家当搬到了南边区域,也就是挨着尚三公子私宅不远处。离得昔年马氏的马小府也不过三四公里的路程。

    她有高宅大门,府里有十数个仆人,入了院后,自有管家捧了纹银万两,与良田数十亩和上等铺子三间给她。

    如此大手笔,筠娘子却也是不惊,含笑接过时道了句:“可是赎身的贵人究竟是谁?”

    管家便道:“从此娘子是良民,自不用多在意,只需过好自己的余下人生便是。”

    面上问不出所以然,但筠娘子也心知肚明,自然是尚大公子所为。

    她不由暗暗感叹:“我一时又盼着真是那徐姐儿享清福……”

    (作者女娲:一个会算命看相的老作者。微·信:tuguniang1788)

    尚府女眷知晓这个事儿是第三日,筠娘子被赎身,从三殿下那里传到两位尚家少爷这里,具体是谁她们挨个问。

    问询了大公子,大公子说是替三公子赎身的,问询了三公子,三公子冷冷道,“管它谁赎的,反正不归我掏那银子!”

    好似每每提起这筠娘子,三公子心里便有一股憋屈之气。

    所以尚府女眷便当是三殿下。

    马伶伶是一再追问大公子,“郎君,可是你赎身的?”

    大公子回:“银子不是我掏的。我虽有意,旁人却比我快了一步。”

    “那还真是小叔?!”马伶伶一惊,“可之前从未听他提起过呀!”

    大公子便笑,“也不是他掏的。”

    “那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也没有。”

    马伶伶着实生气了,“那你肯定知道是谁罢!不然能借你们名头的?!”

    见马伶伶生气了,大公子也就不再卖弄关子了,俯耳低语地说了一个人名,叫马伶伶错愕极了。

    “你呀,也莫多想,以后代我时常去探望那筠娘子一二。”

    “你可是确定她便是徐姐儿了?!”

    “八九不离十。”

    马伶伶便是答应了,“我会替你照看着故人的。”

    大公子便也没再说客气的话,将她拥入了怀里。

    夫妇二人此时是无声胜有声。

    马伶伶言出必行。

    她第二日便说要去马小府住上三两日的,主母尚氏觉着这儿媳是个脸皮厚的,才骂过她,便又跑出府了,明显是与她对着干的。

    可也没理由拘着不让去的。最后只得一句,“眼看年关将至,少出府乱晃!”

    马伶伶得了通行,当即简单收拾着驱车去马小府了。

    路上时,她又亲自写了拜贴,叫下人稍后给送去许宅。

    是的,筠娘子的院落挂着许家的门楣。

    筠娘子如今是清白身,那艺名也不能再用。赎身的人替她选了字来,许徐。

    旁人不解,筠娘子瞧着那字却也是有些心慌。

    她回忆着最开始在花楼里那三公子前来找她,要她假扮一个女人。便是这个名字。

    也是许了她赎身,良田仆人良民身份。

    可她却没了最初欣喜若狂的那份激动。

    顶着眼下这个新身份,她是又惊又心虚的。

    她不是那个许徐,虽然她也是自小失忆的。

    收到马小府的拜贴,落款字那娟秀的楷体字迹,是那个富贵女子马氏伶伶。

    她说下午是想来拜访她的,只因二人是邻居自应有照抚。

    筠娘子便开始猜测这妇人到底知晓了多少真相,是那大公子一五一十坦白了,还是只是单纯的良善?!

    究竟是如何,亲自见了人便知晓了。

    马伶伶上午到的马小府,一番安顿修养后,待到申时出门,马小府着实离那许府不远,不过半时辰不到的。

    筠娘子府里的下人也自是有规矩的,一切按照大户人家的规格办事,一瞧便知主人有底蕴。

    因马伶伶知晓是何人所为,也就没惊讶,迈入府内,一路受引去暖阁花厅。

    那筠娘子如今的许徐也是热情款待,与马伶伶看似畅谈一番。

    马伶伶注意到她身边没楼里的小丫鬟,但也没多问,与她谈天说地的,还约她过些日子参加京里举办的花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