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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疤_十九:烈吻_三侗岸_尤物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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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烈吻

    

十九:烈吻



    第十九章/烈吻

    “为什么要我进去?”

    路柔极深极深地看向他。在门口,她把问题很轻很轻地递给他。

    不怕我碰你了吗?不是排斥我吗?为什么又肯让我亲近你?为什么...江漫...为什么?这个晚上路柔是死是活又关你江漫什么事呢?

    还是,你对我有什么?

    “嗯?”

    江漫敛了下眉,没有直接解释,也不想解释。

    月光下,路柔去看他夜色朦胧的脸。眼前的男性目光平淡,整个人都是淡淡的,死水一般,没有一点零碎的暧昧。

    她一下又犹豫着把刚刚的想法推翻,喉咙紧得干涩。

    路柔:“你不是睡了吗?”

    江漫:“你吵醒我了。”

    她干巴巴地说我有很小声,哪吵...

    江漫有点不耐烦了:“随便吧。”

    他慢慢闔上门那会儿,看了她一眼,她细瘦的身子对他来说矮得很小一只。这小东西。

    他沉默地与她对视几秒,倏地用左脚抵住了门。他表情温和,声音冷硬。说要么进来,要么他叫保安。

    她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江漫便也盯着她。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低头。

    最后是他柔了声线:“你喝酒了,这么晚一个人不安全。”

    路柔猛地鼻酸。她是那样渴望他给她真实的关心,已到了风吹草动的地步。又那么气,气他对她莫名其妙的疏远,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宠溺。

    路柔抽下鼻子,进去了,不猜江漫对她有什么了。

    这种时候猜不得。喜欢上这类男性,只能浑浑噩噩地暧昧下去。

    *

    十二点,路柔洗完澡,她沿着楼梯上二楼。

    酒劲其实还没散,那些萦绕的醉潮令她的脑子昏昏沉沉,力气丧失,眼前的灯光仿佛雾笼繁花。

    二楼到了。她靠墙缓着,四周细微虫鸣。窗玻璃叮叮响,是小飞虫在撞。有一两只不知怎么进来了,疯狂地寻找灯。它们进入灯罩,在兴奋中自焚。

    江漫的卧室门被她推开了,里面晦暗。她走路很轻,再贴着墙根慢慢蹲下去。

    她的目光远远落在床头灯上,看昏黄的灯光向下方流泄。

    光下,靠在床头看书的江漫发着光,幽暗又干净的黄色光芒在他冷峻脸颊上流着。他头发长得真好,又浓又有型。他白净的手扶了下眼镜,睫毛垂得冷艳。这个人俊得人想入非非,然后,再觉得他好遥远。

    她开口:“怎么还没睡?”

    他微怔后看向她:“路柔?”

    她穿一件淡绿色睡衣,头发散着,目光氤氲,在等他看来。

    他看了看门,再看着她。江少爷有点不高兴:“别随便进我的房间。”

    以前她一定抱歉,再灰溜溜地离开。但这次...

    这次她起身向他走近,直到膝盖碰到床沿。

    江漫的眉开始皱起,奇怪的她。他低头看向书,清了清喉:“我要睡了。”

    意思是你该出去了。

    路柔只是蹲下来,四双小小指头贴着床沿,目光软绵绵地蹭着他,像只小可怜的猫。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后,江漫的书就看不进去了。

    “明天你还跟她见面吗?”她问。

    “谁?”

    “今天那个女生。”

    他才想起来是谁。疑惑:“古筝我们已经交流完了,为什么要见?”

    石头被一下赶走了,她的心松下来,脸上笑着:“以后也不见了?”

    “见她干...”江漫看着她,收了音,不想与她多聊。“很晚了,睡觉吧。”

    路柔没走。她站起来,渐渐地,上身向他倾斜。

    *

    “你知道我喜欢你。”她突然说。

    江漫垂下了一半眼皮:“...是吗?”

    路柔:“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其实知道。”

    江漫的手指掸掸,漫不经心。

    喜欢他的多了,但养得高高在上的他能让所有爱慕者大多数只能眼馋、只能望而却步。他笃定没人有胆敢对他乱来。

    他轻轻地说:“所以呢?”

    路柔看着他,一下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所以呢?让你有目的地接近我又怎样?就算你进了我家又怎样?我又不在意你,也绝不可能对你起心思,我有恃无恐。而你,你敢拿这目的对我做什么吗?你敢对我放肆吗?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是失败透底。你在那儿手忙脚乱,生怕被他知道了你在追他。其实他早就看透你了,但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她的血液奔跑起来,于绝望中兴奋起来,露了一个濒死者自暴自弃的轻笑。

    不经意地,他的唇被她盯上了。

    这唇鲜嫩,唇瓣恰薄,一吮就能含完,嘴角清冷高傲,漂亮极了。仿佛在暗示她:来,捣烂我,来,摧残我。可你敢吗?

    路柔与他平视着,右手取下他的眼镜。他的眼睛下意识微眯,看上去很无情。

    江漫愣住了,声音提高:"路柔。"

    她的眼神游走于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压着声说:"我不敢?   "

    江漫,你太轻慢了。我不敢?就算被你杀死,我也有这胆。

    她一把掐住了他的下巴,抬起。在他的愕然中,她伏下脸。

    他们的嘴唇碰触。

    *

    这里一片安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江漫没怔多久,手要推开她。她却狡猾地用手指挠他的手掌心,他一下痒得紧撺她的手,又飞快松开。

    他无法忽视她了。眼神低下去,便对上了她的眼。

    她的目光乖巧,仿若能娇得滴水,表达出的委屈招人心疼,声音也软。

    "为什么?"她问。

    莫名的,他的排斥感渐渐弱下来。感觉她的指腹温柔,不停划他的指甲,仿佛在求饶讨好。

    见鬼了。他的心不知不觉就软下来了。

    路柔知道现在的声音嫩得认真又委屈,能恰到好处地骗取男人的怜爱。

    "是你说请我吃饭,结果却剩下我一个人吃,然后一个人看你跟别人聊天,等到菜都冷了。"

    "最后服务员催我走,帐也是我付的。"

    她呆呆地问他:"江漫,我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啊,为什么你要这样耍我?"

    江漫头一回看女生这样——又娇又怜,目光又无比真诚无辜,仿佛你轻轻碰一下都能伤害到她。他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内疚感猛地围住他。怎么会这样,他甩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知道他脾性其实不近人情,为了古筝的事可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怎么偏偏这次心里这么内疚?内疚得他第一次目光躲闪。之前甩人怎么就不觉得自己残忍呢?

    明明是她强吻他,搞得有错的仿佛却是他。江漫低垂了眼,心里乱得想逃。

    他抬睫时,她突然又吻上来了。

    *

    这次不是简单的贴了。而是吮着他的下唇,牙齿轻咬。

    他没有推开。这种内疚感匪夷所思,使他愿意做取悦她的事。他双手抓着床单,纵容她的蹂躏,只想让他心里好受点,只想去消解那股不知哪来的男性冲动。

    于是任她亲,给她咬,身体不由后倒,重心后移,他的双手撑在床上着力,去迎接她的湿吻。

    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嵌进他的指缝。

    今晚死就死吧,破罐破摔!反正没有结果,反正也得不到,最后捞点好处总可以吧?可以吧?!她咬着、含着他的上唇和下唇。慢慢地,又心涩。她想我真坏,居然强行亲了他。

    为什么不是他主动呢?

    江漫闭上眼,不愿看此刻的场景。他不想承认:他的心在坠入云里雾里。

    她的唇似有甜蜜的汁水,使他的头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便往后躲。他再近,她再躲。第三次江漫恼了,男人的攻击性使他睁开眼,眼神恶劣:再躲?敢躲?

    于是手掌强势地按近她的后脑,唇霸道附上。

    她的手假意推一下他的胸口,欲擒故纵。他立马心根子作痒,忙搂紧她,学她那样一下一下吮着她的唇瓣。

    浅尝不解深渴,可江漫不知道下一步。

    他喘息局促,呼吸很粗,开始焦躁难受。他用鼻尖蹭着她鼻尖,幽微地蛊惑她、煽动她:路柔,告诉我,嗯?下一步,下一步...

    路柔摸着他后脖:"舌头。"

    他的双眼雾蒙蒙的。

    舌头?

    性无知的男人反射性地微张嘴,她便一下进来了。

    先慢慢地不惹他抵触,温柔地舔他的上颚肉。江漫痒,用舌拦她。她让他来,于是便绞在一起了。他就这样与她沉湎于味觉与触觉的牢笼。

    然后,然后。她不知怎么就亲到他的下颌了。

    他不自觉扬起脖子,神色迷失,喉结滚动,青色血管在她唇下。

    她不由看着江漫,看欲色的江漫:双眼闭着,睫毛纤长,下巴有颗小痣,浑身招摇着清冷的性感,嘴里微妙的喘息,湿漉的唇,被吻红的脖颈,哪哪都令人心悸口燥。

    这样的江漫,路柔下意识吞着唾沫,觉得喉咙要被他烧干了。

    她还想,看他更多沉沦失控的表情。

    于是右手顺着腰腹往下,他的睡衣滑得像鱼,摸到他睡裤的胯中间,那里微微鼓起。她悄悄地盖上去。很软,软得像团棉花。渐渐地,她五指收紧,想揉一揉。

    这惊人的举动!这感觉!她在干什么?!江漫猛地一下清醒了,飞快地握起她的手腕。

    他表情慌乱,眼神还有湿漉的欲色,却看到她的湿唇一时没能说出话来。谁的液体?我的?他一下耳尖绯红,张开嘴,却没有声音。

    但不想让她就这么得逞。江漫事后的嗓子,有慵懒的磁性。

    他羞恼地斥她:"别太过分了。"

    路柔也醒了,也呆了。她缩回了手,傻傻地看着他,口齿不清:"对,对不起。"

    江漫局促地下床,手拿过书翻来翻去,又原地走圈,书被翻得粗暴。

    终于不走了,江漫盯着她,他让她走。话讲得轻描淡写。

    他解释其实之前他也喝了酒,可能酒里朋友放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所以...接着又说:他也是个男的。

    总之,对她表达这种意思:这是生理需要,你别多想,我也不计较了。一个意外而已,我对你怎么可能有念头?

    他在说服自己,又在说服她。

    路柔轻轻苦笑。

    *

    路柔是连夜离开的江家。出他卧室门前,她说了句你保重身体的傻话。

    江漫背对着她,说不用你关心,出去吧。

    她慢慢走出卧室门,听江漫第一次极其冷漠地对她说话。

    "路柔。"认真到令人寒战。

    “以后别见面了。”

    然后她在江家就待不下去,出来了。

    黑夜中,她走到小区不远,坐在石台上晃着腿。腿下是湖水,黑黑的影子碎在水面。

    她抬头望月,轻轻摸着嘴唇,这儿还存着他味道。独特的,悠远的,甜的,酸的。

    路柔啊路柔,破罐子真的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