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讲讲芮忻到霍旻那儿当小女佣的前三个晚上。

    芮忻在A市有一间租的小房子，但距离霍旻家较远，只能住在他家里了。他的房子是复式双层，霍的房间在二楼，芮忻自然就选择了一楼的房间暂住，而且离厨房近。

    她是下午来的，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床上三件套洗漱用品这些收拾完也差不多到准备晚饭的时间了。第一天按理来说是要先询问一下的，但她不想直接和霍旻接触谈话，想着就做个以前他爱吃的菜，趁餐桌上的时候再顺势交谈，不必要的雨僝风僽，拿三餐日常来掩挡。

    但她没想到的是，整个厨房只有一个锅，连油盐醋都没有。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保质期及长的面条和蘑菇拌饭酱，甚至连个鸡蛋都不见影。原来上个王妈也是个倔脾气，她作为在圈子间小有名气的金牌保姆，离职前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但又不敢向那冰山发作，只好把这些朝夕相伴的锅碗瓢盆都打包带走，面条实在带不动了，还有蘑菇酱王妈不爱吃，才留在冰箱。

    于是霍旻在这两人重新“同居”的第一天，见到的晚餐是无油无盐白水面，霍旻坐在餐桌上刚想开口，芮忻还用食指把蘑菇酱一点点推到他视野里，示意他可以按自己喜好自行添加。

    但由于他今日手头的工作量巨大，没空去出门把这白水面替掉，只能埋头“苦吃”。“不好意思，没有厨具。”“嗯，明天你去超市买需要的，给你报销都会打在工资里”。

    火速咽完面，霍旻就准备回楼上工作了。一抬头看见芮忻在往自己的面里加酱，芮忻今天的晚餐也是这清面。一瞬，辞柯旧叶，飞来就我题忆，这寡淡的面，就像十年前霍旻的口袋一样寡淡寒碜，但霍旻有自己的调味，芮忻会每天用闪着波光的眼睛望向窗外，再望向他，像不知疲倦的小狗，然后说出她的经典句子——“我好爱这个世界”，微微起伏的胸脯，头发上荡漾着日光。

    第二天芮忻就去商场挑选了一堆性价比高的厨房好物，霍旻一进厨房就看到了一堆摆放整齐的东西：有可爱小熊背景的垫板、薰衣草色的空气炸锅，小怪兽喷壶等等，和厨房外的简约装修完全不是一个调性，甚至他一开厨房移动门，门口的挂件自动报叫：“主人喊你回家吃饭啦”，这是买厨具送的免费小挂件，是个毛茸的长发棕娃娃。看到芮忻正在做菜的背影，觉得今天的晚餐终于有着落了，便放心工作去了。关门的时候娃娃又叫了一声：“主人，喜欢常来玩呀”。这魔性的句子甚至在霍旻工作的时候，脑海里不自主回荡了两次。

    然后霍旻今天的晚餐是青菜大杂烩配米饭。正巧超市蔬菜打两折，芮忻直接入购一大篮花菜，大白菜，卷心菜，空心菜……今天当然也是两人一起吃饭，芮忻早吃习惯了，从小在福利院没什么好东西吃，今天这大杂烩还算是一顿丰盛餐。霍旻“饱餐”完后，终于难得一见的向这新雇的女佣提要求了：“加点肉可以吗明天？”

    那雇主的第一次要求芮忻自然是不敢怠慢，第三天餐桌的菜正常了起来，是一盘玉米炖排骨，芮忻说她要处理一些文件，让霍旻先吃。

    霍把这排骨汤里少的可怜的肉都挑出来吃的干干净净，毕竟三天没吃顿好饭了，这对于从小好饭好茶伺候着的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挑战，吃完还剩一些玉米和骨汤。晚上九点多他工作完出房门休息，发现厨房的灯亮着便下楼梯去瞧瞧。

    芮忻处理完文件已经九点，她去厨房，把霍旻吃过剩下的菜热了一番，便就着饭直接开始吃。昨天买厨具各种东西已经花费了许多，霍旻这边的工资是一月一付，她准备这个月买菜就精简一点，买好他一个人吃的量。

    “你的报复方法就是让我营养不良，胃病复发吗”，为了给自己的雇主省电，芮忻只开了一个暗灯，霍旻在楼梯口没看清她吃的什么，直接发问。

    芮忻的汤勺刚想往嘴里送，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住，霍旻走进才发现她吃的是自己没喝完的骨汤。他一把拉住芮忻提起的右手，乱云飞渡，无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