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幸

    

召幸



    少帝留下这句话,就往麒麟殿议事去了,留下小宫女一人,她发会呆儿,撑不住就睡了。

    夜深着,麒麟殿却还点着数盏烛火,殿内通明。

    嬴政面色阴沉,狭长的眼中盛满怒气,冷声:“李斯,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你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可靠?你又核实否?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因为你的失误报错了消息,孤定不绕你。”

    少帝怒极,仍不愿意相信李斯带来的消息,折断了手中的毛笔,断了的笔摔进墨汁中,飞溅出星星点点落在空白的竹简上。

    李斯闻言,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才道:“臣所言句句为真,更知此事事关重大,甚至亲去雍城一探究竟,敢以性命担保长信侯为假宦入宫!”

    他说着又咚咚地磕两个响头,言辞恳切:“自打嫪毒封为长信侯,雍城风气愈差,以臣微薄之力,打探到的事个个都是欺君瞒上的大罪,恐怕雍城内里更不止结党营私,藏着不少隐秘腌臢的事!”

    “还请王上亲察!”

    嬴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白李斯的话外之音。

    这话是在隐晦的告诉他,雍城藏着比长信侯假宦入宫更惊人的罪状,只是他李斯不敢以他的身份来妄议,便顶着项上人头来请他亲自派人去探。

    李斯连长信侯都直说了,还怕什么,还忌惮什么?无非是太后赵姬!

    联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夸赞嫪毒,为他求官,甚至到雍城闲养也只带了嫪毒一人,恐怕是早有猫腻,只是不知……两人到什么程度。

    脑海中瞬息之间闪过数个可能。

    少帝冷静下来,指腹点了点溅上竹简的墨汁,就着在竹简上涂划,几笔写出一个杀字,笔锋凌厉,如剑般犀锐。

    “赵同,你派人去查,回来如实禀告。”

    一直隐在角落的大太监领命而去。

    这事禀告完,又说了些其它官员的秘事,李斯告退之际又提起:“王上,几日前,华阳太王太后传臣与昌平君,文信侯一同觐见,为您商讨加冕礼的事宜。”

    少帝近日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平衡势力,忙得许久没想起这事,听李斯提起后,过几日寻了空往慈安宫去。

    华阳太王太后愈发老了,满头的银发,眼也浑浊了,见嬴政来很高兴,拉着他直叨叨他瘦了,面色疲倦。

    “政儿身边也没个可心人,比上次祖母看见你,清减太多。”人老了,愈发疼起子孙,搂着嬴政直心疼的叹气。

    嬴政难得乖顺地听着,又拍拍华阳后背,眼中神采熠熠,只说是前朝的事太多,还道:“孙儿还要学的太多,只恨一日的时间太匆匆!孤只想有生之年,一统天下。”

    少年人志气冲天,华阳欣慰,但也不赞同:“再过大半年,你要行加冕礼,礼后王后人选就该敲定。那两位公主从那日后你可都去过她们宫里了?”

    “可有更偏好哪个?”

    嬴政微蹙眉,但还是如实答了,惜字如金,一板一眼:“忙,尚未再见。”

    华阳太王太后气得重重拍他一下:“齐楚的公主都来了一月了,你竟还未召幸过,成何体统,你忙,那哀家来给你安排!”